第九百零二章 妖刀村雨-《吾乃天命之子》
审核完林聪美,荀彦自然把目光都放在了织田阳子的身上。这个女孩是织田信长的后人,对于织田信长这个人物,荀彦倒是有几分了解。一些从人间界穿越来天国大陆的人,他们为了让天国大陆的住民了解人间的历史,自发编撰了不少人间英雄的传记,比如嬴政、白起、韩信、岳飞、拿破仑、彼得大帝等人物,在天国大陆也基本算是家喻户晓,而织田信长就是这些“英雄人物”中的一个,作为一代枭雄,有着诸如“桶狭间之战”这样值得称道的“作品”。
织田阳子不同于林聪美的开朗活泼和热忱直率的性子,比起什么都讲出来,肚子里藏不住话,有点傻乎乎的林聪美,织田阳子与之截然相反。她面无表情,阴沉而冷酷,至少外表看来不像是林聪美口中的“小迷糊”,阴森冷峻的气息徘徊在空间中,杀手独特的气场倒是形成了潜在的威胁力,尽管这份威胁在荀彦的眼里是微不足道的。
“织田阳子啊……你的祖先信长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呀……”荀彦的神情故显诧异,并恰到好处的先给阳子留下了不错的印象。
阳子默然不语,神色尽露不屑,好像完全没把荀彦放在眼里。不过荀彦对此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,年轻的姑娘不懂规矩可以理解。
“喂喂……阳子,委员长在抬举你,你还不好好表现表现?”林聪美急忙给阳子使眼色,并小声碎语。难道阳子事到如今还“迷糊”着吗?
阳子反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,眼神中的寒芒锋利似刀,令其言戛然而止。荀彦观察阳子,比起林聪美的俏皮可爱及其玲珑之体,阳子那高挑匀称的完美身材,搭配她的“扑克脸”,一脸冰冷的孤傲之色,加之酒红色的披肩长发,那满满的女王气质已经显露出来了。
“我是……是来应聘风纪委员的……”阳子的声音冰冷如霜,不带着任何语气,无法从话语中判断她的情绪,“你就是……荀委员长吧……”
“嗯,正是荀某人。”荀彦的笑容,霎时给人以温馨,“不知阳子有何本领?”
“没别的本领……我只会杀人……”阳子冷语间包藏杀气,四目相视,目光有如鹰隼一般犀利,放射着如刀的厉芒。她从骨子里就透出了杀手的气息,不过这般气息比之真正生活在黑暗中的杀人魔鬼,实在形如儿戏,她的杀气,更像是刻意放出来的,并不自然,这副冷艳的外表也似乎有些显得做作。当然,这也许并非阳子愿意做出的表情,她的内心,或许掩藏着更深的秘密未曾发掘,但这一切,与阳子成为风纪委员,根本沾不上任何关系。
阳子说话间,手里凭空多了一把佩着暗红色刀鞘的武士刀,她将此刀横于胸前,并迅速抽出了一段,一道寒芒瞬时令荀彦眼前一白,滚滚杀气从刀身上流出,这一刻,荀彦真的惊诧起来。这把刀,虽然不是什么神器或魔器,但其上散发出的血腥味,却隐隐间教人窒息。此刀的气息比阳子本身更浓,仿佛荀彦都能听得见那被封印在刀内的,被此刀所斩杀的无数亡灵的哀鸣声,悠长的回荡在灵魂的边缘。
“这把刀……”阳子将刀身收回刀鞘,面带傲然峻笑,仿佛在向荀彦示威,而荀彦也着实一愣,睁目凝眉,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。
这把刀上,如同被附魔了一般,但却没有被附魔的灵气反应。准确来说,这把刀虽远不是魔器,也没有经过改造加工,但却附着如此浑厚的怨气,这些怨灵组成的无形气场,牢牢的贴在的刀面,融入了刀里,成为的刀的一部分,而这么多怨气,必须斩杀多少人才能达到这般境地?荀彦可不相信,眼前的少女真的手刃过成千上万条的人命。
“这是‘村雨’,是一把妖刀,过去曾是镇卫神社的宝具,如今却阴差阳错的落入了织田家的手中……应该说是祖传的宝具了吧?”阳子如是说道。
这把名为“村雨”的妖刀又名“村雨丸,与“村正”并称“姐妹刀”,其意是以刀锋斩杀敌人时,会有如同雨水般的水滴。这把妖刀具有悠久的传承历史,相传原为北条家世世相传的宝具,后一度失传,此后又奇迹般的出现在某间不起眼的神社内。
在二次世界大战中,美军对日本本土进行轰炸时,那间神社被炸弹引燃,织田家的族人冲进火海把“村雨”完好无损的带了出来。后来,为逃避战乱,织田家后代的部分族人,不知用何种方法,阴差阳错的去了天国大陆,将“村雨”也带了过去。此后,织田家的一部分族人就在天国大陆扎下了根,一直到了织田阳子那一代,由于是独生女,阳子理所当然的继承了这把从古代流传下来,不知砍了多少人,附过多少怨灵的妖刀。
阳子虽然语气冷淡,好似一副漠不关心态度,但他终是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她所拥有的本领,和妖刀村雨的秘密。比起林聪美那近乎轻佻随兴的诉说方式,这种看似冷漠且波澜不惊表达之语,反倒隐约显出了一种磅礴气势尽皆内敛之感,这样倒更能震撼人心。
妖刀“村雨”并不具备魔性,但却自带“怨灵缠绕”的属性。所谓魔性,是非人能驾驭的,而怨灵却不同,怨灵对兵刃持有者不具备对内攻击性,只在需要其发挥作用时,召之即来,且挥之即去。因“村雨”会积累怨气,以至咒怨缠刀,故而才入妖刀的行列。因为咒怨所带的怨毒之力,凡是被“村雨”砍破皮并砍出血的伤口,都无法以寻常药剂治愈,除非是高等级的圣光,否则,伤口的血就会像大雨一下飞洒,确切来说,咒怨的力量可以直接破坏人体的血小板,令血液无法凝固,并且阻止伤口自动愈合。被“村雨”砍出的伤口,会无限的溃烂下去,且不断的流血,百药不灵,直到伤口溃烂至死或鲜血流干,因而此妖刀极为可怖。
“村雨”真正可怕的地方,在于其哪怕只砍出一滴血、一道痕,都能令人陷入必死的境地,而这种咒怨的力量,随着杀人数的增多,慢慢积累强大,却又不会像恶魔之力一样反馈己身。到如今,“村雨”之上的咒怨之力已经形成了“咒毒”,这种毒性会随着刀刃本身伤到的位置侵入人体,蔓延至全身,将其五脏六腑全部腐蚀干净。因而,只要是被“村雨”斩出伤口,那么根本等不到救治就将惨遭横死。这种砍伤人就必杀人的利器,对于一般的战士而言都是致命的,一般人闻“村雨”之名,如同见了死神的镰刀,尽皆望而生畏,退避三舍。
不过阳子虽然喜欢杀人,本性却并不嗜杀,只是嘴上说说,真正也没杀过几个人,这点,林聪美可以作证。而根据阳子的介绍,她自小就修行刀法,对于武士刀的运用极为精熟,刀法无比精湛,堪称一绝,在年轻战士中,刀法是最为出色的。因而,她出刀向来都是第一时间,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出击,讲究快准狠,配合“村雨”的咒怨之力,很容易将敌人一刀致命。不过,饶是有这样的能力,但前提是,必须有强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,这点上,鉴于其对魔法一窍不通,阳子精神力的修炼几乎为零,因此华丽的战斗过后,很快就累趴下了,因此极易嗜睡,而且多数时候表现得冷酷无比,实则脑袋迷糊得很。
精神力的不足,对灵力洞悉的缺乏,导致阳子的修为裹足不前,难以突破瓶颈,成为更高级的战士。面对来自魔法师的远程压制,她总是力不从心,“村雨”根本挥不到那些狡猾的魔法师面前,面对精神力的压迫,说不定他刀都没拔出来,直接就跪了。而魔法屏障、圣光盾、气场威压、元素力场,这些更是她无法跨越的梦魇。另外,即便她身手敏捷,出斩神速,但面对全方位的防御阵势,她刺不出一丝血,又如之奈何?而她还没遇到过那些砍断手脚也不会出血,而且怎么砍都砍不死且还能重生的“奇葩”呢!
阳子接下去都不好意说了,还是林聪美煞有介事的来帮腔,才化解了阳子的尴尬,实则阳子的脸皮是薄如纸片的,冷酷的外表只是他掩饰脆弱的一层贴纸罢了。她阳子杀杀一般人或低等级战士还行得通,碰到真正的高手怕真得吃瘪。不过所幸林聪美这样的队友,多多少少还能辅助她一些,不至于让她太累。
在林聪美的共同诉说下,她阳子的优势和劣势都老老实实的在荀彦面前交代清楚了。荀彦面对阳子,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别样的感慨。一个少女,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,她所背负的,不仅仅是一把妖刀,更是家族传承下来的,这千千万万的“怨灵”的悲伤。每一个怨灵,凡能助其作战,必会令其倾听哀怨之音,阳子能读懂亡者的哀怨吗?那些悲伤,是否真的夺去了她本该有的笑容?荀彦不得而知,但他也不能奢望太多了。毕竟,他选的不是公会大将,而是小小的风纪委员,他需要的不是十全十美的能人,而且能胜任工作的适格者。
“阳子……你为什么,不加入公会军的战斗序列呢?苏特伦会长如今正需用人,且不断的扩军备战,以你的本领,可以去搞暗杀,也能在战场上斩杀不计其数的敌军,你又为何要屈就风纪委员?”荀彦对阳子的选择感到费解,但他的眼神中仍对阳子多出了几分欣赏之色。
“不……我不想……不想孤单一人,沉沦在杀戮的深渊里,我不想……”阳子摇着头,她的神色颇具哀怨,语气中也多了份淡淡的忧伤,冷漠中的忧伤,更容易让人心生怜悯。
“呼……那好,荀某人也不强人所难。我知道,你虽然反感聪美的性格,但你却离不开这位好朋友。你们两个,今后就一起行动,住也住在一起,聪美也好提醒你不要睡过头。聪美负责抓人,你负责处置一些无可救药的犯罪者或处理一些重大的事件。但要切记,若对方罪不至死,或不到万不得已,千万不能出刀伤人,更不能草菅人命……”
“了解……”阳子点头。虽然她的表情仍没有过多的起伏,但荀彦看得出,她是乐意的,内心定然欢喜,不仅是阳子和聪美,更是他荀彦,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。
阳子和聪美,说不定会成为风纪委员的队列中最为默契的组合,可是荀彦怎么也料不到,她在风纪委员的岗位上所做的一切布置,都只是在为另一个人实现野心而努力做着嫁衣。